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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上海老让你感到自己是外省人

为什么上海老让你感到自己是外省人

Z曾经痛恨做上海人,大城市他去过不少,没有哪个地方像上海这样,让他强烈地感到自己是外省人。我们的朋友说他曾4次离开上海。我向他证实时,他纠正道:“共2次。”如果4次逃离上海再回来的话,就是嬉皮了,他加了一句。

  按Z的脾气,是十辈子也成不了嬉皮的,因为直到现在,他仍自称为理想主义者。4年前,他简直就是把风车当成假想敌的唐·吉诃德。一次他在楼梯口看到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指着一位女孩的鼻尖骂。他听不懂上海话,但看得出那对夫妇在欺负女孩,便要求夫妇讲普通话,Z想为女孩论理,结果上海话也砸向了他。Z发火了:“你们再不说普通话,我就看作是骂我。”争执了许久,他仍未明白对方骂什么。他在上海已把物质生活水准奋斗到中等偏上,但他还是连吵架的资格都申请不到。他拔出拳头,欲把那堆上海话砸得稀巴烂。上海话是他应战的第一架风车。之后他和老上海人又干了两架,都是因为文化和习惯的隔阂。

   Z在上海的日常生活中,品尝到了无数细碎的挫折感。在西部森林、海南、北京或杭州,他的内心一直冲撞着,只是上海把这些冲撞逼到了极端。他在南京大学读研究生时认识的一位朋友来上海,Z怎么点菜也吊不起朋友的胃口,不久那朋友留下1200万元存折和刚圈起来的300亩地,自杀了,留给Z的最后一句话是: “我以前很贫穷,为了改变贫穷,我陷入了新的贫穷。”这件事改变了Z对山珍海味及物质的很多看法。

  Z第二次离开上海时,挥了个很绝尘而去的手势,他辞掉了投资总部副总经理的职位,回到了他的出生地——峨嵋山下的一个小村庄。他怕他晚一步回家也会迷失自己。1年余7个月后,上海的同僚找到他时,他正在侍弄仙人球,他一直在种花,但确信自己不会一辈子种花。期间,唯一让他骚动的是上海这个名字,他觉得这个使他内心充满冲突的力量的地方,正是把他从非理性的自然人变成现代商业人的最佳课堂。

  第二次回上海,走出虹桥机场,Z第一个念头是一定要学上海话。Z把家安在浦东,把太太和儿子接来,他们成了新上海人。站在黄浦江畔,他喜欢把上海看作八卦太极图,浦西是精致、成熟、柔顺的;浦东是生猛、年轻、阳刚的。这两块和谐结合在一起,就是完整的上海,他心底的冲突好像全被这八卦太极图化解了。Z的儿子和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孩在学校操场上做游戏,他长大了不会体味到父辈初来上海时的内心冲突,因为我们也无法感受从宁波、绍兴或苏北来讨生计的先辈们初来上海时,到底是怎样的心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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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北京也没有家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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